四月一日 之一

一絲絲陽光穿透窗把我刺醒了
慢慢地睜開眼，看看四周
嘴巴不期然就扁起來
「唉……」
又是我的房間，真失望呢
明明昨晚還躺在醫院，可惜，今早卻又躺在自己床上
真的是很可惜
雖然可能都已經習以為常

我循例地瞄一瞄月曆，不過，其實不用刻意去看也意識到
今天是四月一日
不，應該說
仍然是四月一日比較適合

這是我這生裡第八百六十三個一九九八年四月一日！
對呀，正是愚人節，可憐的蠢人被玩弄的日子
我大概已經被連續玩弄了八百六十二天！
很難以置信吧？我也不想去相信
但事實的而且確是這樣
這個四月一日重覆，重覆，再重覆
每一個不可思議地，由躺在病床變為躺在家裡的早晨
都標示著新一個舊的愚人節開始

太令我討厭了

今年的四月一日，總是揮之不去

(待續)

雜談 之八

近來畫畫太多了(遲下張貼一些)
突然又想重投一下這裡的懷抱呢

之前因為莫名其妙的怨念，一直都不肯開放留言
(其實是怕留言不多很難看)
不過，近來怨念好像驅散了點，沒太大所謂
而且也想看看，會不會有陌生人光臨並留點意見啊
所以姑且開一開放
反正再不喜歡時取消和隱藏掉就可，嘿嘿
那麼煩請大家的留言……嗯，小心點

什麼？覺得我很惡劣嗎？
不要投訴了，這是我的空間，你沒有權力
嘿嘿嘿嘿

天使

天使的一雙白翅膀既不是用來飛翔
大小也不夠用來包圍保護很多人
但它們，卻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能把所有責任，都溫柔地輕輕負擔過來
靜靜的，俏俏的，不會告訴你

天使未必隨傳隨到你想要就出現
也未必有種種神奇魔法幫助人
甚至，有時未必能夠去維護重要的事物
但無論如何痛苦如何累
天使都會盡力把所有傷害只留給自己

天使的頭上有閃閃發亮的光環
這光環不是用來照亮自己
而是用來當作皇冠加冕在喜歡的人頭上
照亮和溫暖人生的每一步
引導快樂都在這裡慢慢地盤旋

天使不是完美，人更不是完美
但天使會把人的不完美視為獨特氣質
用軟綿綿的目光去細細欣賞
卻把自己的不完美牢牢地埋在鏡子裡
讓自己承受所有自卑

可能，天使比凡人更平凡
身處天堂的，不是天使，是天使看顧的人

您的小丑

小姐小姐，您很美呀
笑一笑好嗎？
看看我這趣臉吧，白白的皮膚，紅紅的鼻
心甘情願討好您
想看些什麼？拋球好不好？
紅橙黃先出場，綠藍紫緊接就來
拋啊拋，轉一道迷幻彩虹
用來襯托您高貴的氣質
會太單調嗎？悶不悶？
請您先等一等！不要轉身就走
我還有許多小把戲啊
要不要看……手帕魔術？
左手，右手，左手
嘿嘿，其實一直在您手裡呢
要不要看……倒立表演？
一步，兩步，三步
為您表演我永遠不會累
要不要看……
怎麼了！請不要不要不要哭啦
真是傻呢，這不是我工作，而是我愛好啊
為討您歡心，我不介意苦苦練習一息間滑稽
只要，您不要太早離開就好
不要不要……
請多注目我，一會吧
真的，一會兒就夠我快樂很久了
可以嗎？
小姐小姐，您很美呀
為我笑一笑吧

戀咒

黑花穿上黑長裙，翩翩然
大廳中央，誘惑在呻吟
十字架共舞起來，可能，著迷了
墮落纏上奢華
但虛構的深紫色，太淒厲
輪廓被催眠

魔術，販賣黑色幸福
水晶燈，在轉，舞步，也在轉
雙手擁吻，焦點卻錯落
迷戀，迷亂，像玻璃，極脆弱
三分鐘後，開始玩弄單調
麻木，太有趣，被當做玩具
敷衍遠遠在極樂

沉淪是一首怨曲，忘不了

不幸嗎？蝴蝶笑起來，戀花去
昨天的顏色，在妒忌
另一個悲劇上演，夢幻哭泣
黑貓的雙眼極哀艷，看穿了，寂寞
夜降臨，帶著無奈
音樂盒的針在跑在跳，像雨凝結
華爾茲，根本是個殘缺謊話

黑禮服表演憂鬱，翩翩然
大廳中央，誘惑在呻吟
十字架停了舞步，可能，著迷了
奢華纏上墮落
支解，分離，然後是吞噬
血在嘲笑

沉淪是一首怨曲，忘不了

黑船

緊緊閉上眼
拿這張厚黑紙摺成船
在回憶融化成形的白海裡撐一撐
緩緩地盪，緩緩地盪
婆婆的縐紋一絲絲沾著浪
水波裡，隱約浮現童年的玩具熊
您最近還好嗎？
請牽牽我手，跑啊跑
然後熟睡在身邊相依靠
好像，從前那模樣
婆婆的手抱我，我的手抱您
夢便一定很甜美
但您們會聽到嗎？還是會走吧
婆婆的微笑早已消散掉
棉花大概也化了灰
憑什麼去悼念呢？
回憶的質量不可靠
船啊船，都怪你太細小
看，水裡飄過的事物那麼多
我卻只可眼巴巴看他們慢慢流走
留不住，容不下
浮呀，沉呀，都一去不返了
那過程，太欲哭無淚吧
最後也會慢慢地，只剩我一個在黑船
緩緩地盪，緩緩地盪
白海的盡頭是一片茫茫

《曖昧》

眉目裡似哭不似哭 還祈求甚麼說不出
陪著你輕呼著煙圈 到唇邊 講不出滿足
你的溫柔怎可以捕捉
越來越近 卻從不接觸　

茶沒有喝光早變酸 從來未熱戀已相戀
陪著你天天在兜圈 那纏繞 怎麼可算短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未留住你 卻仍然溫暖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間 望不穿這暖昧的眼 　
愛或情借來填一晚
終須都歸還 無謂多貪
猶疑在似即若離之間 望不穿這暖昧的眼 　
似是濃卻仍然很淡
天早灰藍 想告別 偏未晚